冬日里的猫散文

我是早晨六点钟下楼的，天还是灰蒙蒙的，向手心呵了一口气，南国的城市，也终于进入冬日，带着湿冷，带着寒意，虽然周遭常青树还是始终不肯落一片叶子，但矮小的灌木，还是顶不住这西来的风，接连的几天寒潮，已经催下了许多翠绿了，曾听一句，大抵是这样的情景。

猫儿是突然出现的。

我正为这撩人难受的寒气缩着衣裳，正因是南方的雨后秋来，我才又忍不住暗骂明明是低纬度的地儿，却也是凉同漠北了。听从哈尔滨回来的老师说，那儿早已经落了雪，但是总归是干燥的风，套着一件厚实的羽绒服且可过活，但自打下了车，回到这儿，便是止不住的抖腿，穿着同一套衣服还是打颤。早晨是鲜有人的，尤其是冬日的早晨，我听到车后边突然传来一声喵，扭头一看，一只猫儿，褐色的条纹，我是在小区里第一次见，那条纹多半就是家猫了，兴许哪个不要它的人家，在何时何地丢弃了它。

我是喜猫的，但正因如此，我知道就算是猫，也是有所谓的可爱和不可爱，所谓的好看不好看，而家猫，大抵是放在笼子里，在花鸟市场里，和仓鼠和金鱼一块的廉价地方卖，一笼子五六只，是贱价卖的，我见过那些吆喝的人，知道家猫打从出生便不大好过。而像英国短毛猫这类的高贵品种，是放到宠物店里供着养着，白漆的笼子，进口的猫粮伺候着，我当初是想买一只，当真可爱，绒绒的球一般，但店主约莫看我是个学生，是没钱来买的，三言两语，我想问的话卡在喉咙里，就出了店门。所以看到猫儿的那一瞬间，我心里是欢喜又矛盾，我知道有个说法，若是哪天你遇到有流浪猫狗出现在你面前，你应该收留它，给它个家，因为他们选择了你，我也知道这浸骨的寒日里，猫狗大都是躲在车轮子下取暖，十分危险，常常有猫儿狗儿被突然启动的车子碾压，想到这儿，我有点不敢看猫儿直勾勾的眼睛。

它一动不动的在我面前，尾巴卷起，爪子扒拉在地上，皮毛是脏的，眼睛朝着我这方，前几日下的冷雨，不知它在哪儿过夜，它是什么时候开始流浪的呢，我想，或者它是不是哪个艳阳天里被主人带出来，回神时已然迷失在陌生的地方，南国的天气，夏日酷热非凡，六月的炙热一直烧到十一月，而转而就是冬日，尤其是我在的这个城市，大抵是没有春天和秋天的。对动物能用颠沛流离这个词么，还是说，流浪动物在人的眼里无关紧要，我又想起英国的地铁站是不赶流浪狗走的，狗狗常常在地铁站过冬，眼前的这只猫儿，是在车轮底下还是在房檐地下过的冬？

迎面吹来一阵风，我的手一抖，怀中的瓶子滑落下来，我连忙想用手去捞，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砰的`一声，在凌晨六点的小区，十分刺耳，猫儿被吓到了，窜的一下子，不知到哪里去了，我有些恼这瓶子，我怀里有面包，也许能给它吃上一口，然而没等我想到，就吓着它了，是觉得这是我不喜欢它的表现么，走得很快，我弯腰下去捡瓶子时，它便走了，如果它不走，我也许真的会把它抱起来，试着去养它，可是它已经走了，我也不确定如果它再回来，我是否会抱起它。

自它来，自它走，时间并不长，但是它走后，我每每下楼，总会想着它会不会再来，兴许我真的吓着它了，多半是不会再来了，它不知道我想喂面包给它吃。我独自一人在这城市里读书，独自一人居住，很多次想要养只宠物来陪伴我自己，但是每次已经决定要买，想到自己可能将来某一天因为各种原因不能给予它照顾而致使它流离失所，我禁不起这样良心的折磨，于是就又泯了想养的念头。我不知那日的猫儿是不是选择了我，那双不同于人类的眼瞳里，我看不懂它的情绪。那声轻轻的呜咽中，它是不是有话想说。

南国的冬日里，风还是呜呜的吹着，在我耳里，却仿佛带着悲鸣一般，我只不过是遇上了其中一只猫罢了，还有许多是我看不见的，它们蜷缩在城市的角落里，晦涩处，躲避车流人流和风雨，不知明日何时来，不知明日何时走。